給 22 歲的你:團契中的敵人

文/Zega Pain

 

在二十二歲以前,我有一些假想敵,他們是活生生的人類,跟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;每當他們在成績、作業完成度、甚至在同學間的可敬度超越我的時候,我就會強迫自己再努力一點、再花多一點時間去預習、或是在大家面前多刷幾波存在感。

 

反正在二十二歲以前,我的人生目標只是在團體裡讓自己變得更好。

 

假想敵是自己創造出來的,原意本於良性競爭;但隨著時間的推移、加上人容易隨著情緒去貼標籤,這些被歸類為「敵人」的人,最終都會離開自己。當在臉書社團上,看他們熱烈討論今年同學會要去哪、誰又跳槽去誰介紹的公司、誰的新居落成了大家去開House Warming Party,心裡好生羨慕,最後只能曲解『你們和不信的原不相配,不要同負一軛』這句話來安慰自己。

 


 

在二十二歲以後,許多人投身到職場上,一天數個小時接受一種名為「成功」的轟炸:長輩聽到在台x電工作先賀喜讚美一波,同事之間給予考績好的人英雄式崇拜,自己希望薪水除以工時等於無限大……人們嚮往大環境所定義的成功,在這片名為社會的大海中載浮載沉;比較遲鈍的人如我,最終也能發現「競爭」的方式不再適用,現在打的是團體戰!因此,我們一起尋找屬意的團體,一個看似敵人最少、自己可以舒適待下來的地方,然後彼此口唱心合地歌頌它;誰知道另一種型態的敵人可能正在養成──那些因為擠不進熱絡的團體中心,處於角落、疏久漸離的人。

 

『希望以所屬的團體為傲』是很正面且常見的態度,代表團體夠大夠強、團員與有榮焉。場景拉回教會,我們都有印象在聯合聚會的時候,如果某個人很多的高級班被唱名、然後整團站起來、旁邊其他高級班的人會發出:「哇~」的驚呼,而身為人多高級班的一員也會有種「嘿嘿……怎樣?」的小雀躍。另一個大家可能也很耳熟的場景:小柔團契的出席率總是忽高忽低,聽說配合原屬教會的需要,她時常得兩邊跑。參加活動聚在一起的時候,大家會開玩笑說:「小柔~妳覺得自己屬於黃金高級班呢?還是白銀高級班?」……沒來得及等她回答,下一個活動要開始了,於是大家丟下思忖這個難題的小柔跑開。

 

『人在接納、融入一個團體後,會試著為這個團體發聲;

在外人眼中看起來就像是居於團體中心的人,握有一定的權力』

 

大家在校園應該體會過教授的權力,也不難想像實習或正式就業後,老闆所握有的權力,但多數人不曉得自己往往也是權力的擁有者──團契時間我們可以決定「要不要和新進的成員多講幾句話?」,課外時間我們也在選擇「要不要找誰出去吃飯喝下午茶?」、「FB、IG要不要標註誰?」。那些沒被揪、沒被tag的人,或許和小柔一樣,只是去了另一個高級班,感謝神,她一樣在主裡!倘若她脫離邊緣、奔向的另一個中心是世界,那豈能斷定神不會向我們追討丟棄羊群的罪呢?其實,受這種權力排擠的人,不一定是危害團契的「敵人」,使用這種權力、最後限制團契成長的人才是。

 


 

在約翰三書中,約翰提到丟特腓這個人在教會中好為首,而且不接待弟兄、甚至禁止別人接待弟兄(約三:9~10);其實約翰在年輕時,也由母親向耶穌舉薦,希望和兄弟雅各在神國裡分別坐在耶穌的左右邊。耶穌問了一句:「我將要喝的杯,你們能喝嗎?」(太20:20~22)

 

初加入團契的時候,我們會希望、甚至乞求同靈的包容;一旦位子坐熱了以後,我們忘了當初謙恭有禮的「請、謝謝、對不起」等詞語,開始對著划水接近這個團契的人推波試探。當我們在團契中藉著一些經驗、或具有說服性的發言來主導聖工,當我們在社群平台分享與大多數人共同經歷的活動照片、附上希望更多人評價或認同的文字心得,此時我們是否想到那群少數人?神另外有羊,不是這圈裡的,我們能領他們同歸一牧嗎?耶穌是降尊紆貴來傳福音給每一個人,不分敵我,甚至將死之際還應許同釘的強盜;他說:「我所喝的杯,你們必要喝。」現今,我們至少要試著包容每一位契員,打開我們這個圈子的門,邀請他到我們已經熟悉的侍奉領域裡來。

 

在二十二歲以前,我會遇到一些人,他們可以是生命中的過客,跟我不產生任何火花;但是或許我可以強迫自己再主動一點、再放低一點姿態去接近、或是讓他們知道團契與這位神的存在。畢竟基督徒的處世態度是連仇敵都得去愛的,與其滋養或成為團契潛在的仇敵,何不放下自己的權力,化敵為友?

 

愛我們的仇敵也許很難做到,但愛我們隱而未現的朋友,每個人都值得一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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